观星者

OOC

警告：涉及人物死亡。

他在黑色的浪潮里浮沉，冰冷的水将小小的身躯整个包裹起来，寒意植入骨髓。又一个浪头打来，他沉入水中，像鱼一般吐出一串气泡，不规则的气泡慢慢悠悠地飘上水面，倏地破裂。

达米安睁开双眼，意外地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漫入鼻腔的水并没有阻碍呼吸，但他并没有亚特兰蒂斯的血统。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淡泊开去。
他的头脑昏沉沉的，逻辑断裂成一片片拼图，他试着去拼回，却失了抬起手的力气，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这一切宛如梦境。

忽然，眼前的黑雾消散，朦胧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眯缝起眼，努力去辨认模糊的图像——噢，那是蝙蝠侠，哥谭的黑暗骑士，他的父亲；他的脸颊似乎比前一天更加苍老了，嘴角的沟壑里盈满了悲伤。
他想用手触碰他脸上的胡茬，问他蝙蝠侠怎么了，告诉他他不该悲伤，他母亲的计谋并没有得逞，他救下了那个女孩——什么女孩？
他的思绪模糊起来，他不记得这一回事了，这段话就像是打字机在他的脑海里自动运作，他仅仅是照本宣科地念了出来。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更想问父亲前一个问题。
他就这么看着蝙蝠侠将他放下，转身离开，好像有什么东西遮盖住了他的双眼，眼前又变得一片漆黑。他本想叫住他，嗓子却也发不出声，一句父亲凝固在喉头。

他又隐约听到一个熟稔的声音在说着不，他使劲地用字母拼写着那个人的姓氏，他的思绪依旧难以链接，这几乎成了他这一生做过的最困难的事。

格雷森。他在心里默念着。

当第七个字母被填入正确的空当，记忆碎片纷纷扬扬地从他面前飘落而下，极其细小却又绵软如雪。

他看见猪面用带火的木棍准备给他狠狠地来上一记，那个人骑着越野摩托及时赶来，把猪面撂倒在地。
“我们是搭档，记得吗？蝙蝠侠与罗宾。”格雷森说话总是笑吟吟的，即使身着他并不愿意承担的披风。
他自己的回复细不可闻：“你——你救了我的命吗？”

他眨了眨眼，看见格雷森在他跌落大厦时恰到好处地接应；他愤怒地冲着他的母亲吼叫，指责那些仪器会对他的神经造成影响；他被枪械击中时格雷森告诉他不要动，反复询问他是否感受得到疼痛……
闪烁的记忆在眼前跃动，甚至连过去那些夜晚格雷森在他的嘴角留下的晚安吻的触感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却没有办法再次亲身感受。

他猛地想起来，他还什么都没对格雷森说。
格雷森也什么都没对他说。

“要是没了我，你该怎么办？”
“我们一起是最棒的，理查德。”
“无论别人怎么说。”

这段对话宛如封尘的记忆浮出水面，他的记忆轮廓突然清晰起来，是的，他们是活力双雄，他们一起是最棒的。

达米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也许还有一点心安，似乎是终于找回了重要的至宝。

他听见男人呼唤他的声音，但是他的意识在逐渐远去，铺天盖地的黑潮水般涌来，冲散了脑海里的一切。


然后他闭上双眼。

END

题目源于得铭危亡太太的一个云纲同人本系列《然后他闭上双眼》

那三本真的很好看啊大家不去看看吗（都是古早本好吗